滿足需要 走向成長-鄭州市第一〇二高級中學

——創(chuàng)新寫作教學實踐篇之等待花開

    內容提要：中學寫作教學高耗低效，而且成為中學語文教學中的一大錮疾。給他們需要的，他們也許就會嘗試改變自己。他們需要什么呢？激賞成功的榜樣，構建寬松的環(huán)境，拓寬閱讀的視野，標榜正確的導向。如何引導學生在新的語境下寫作，如何給寫作一個立足點和歸宿就成了寫作教學的當務之急，這也是關乎人生觀體系重新構建的一件大事。

    美國學者波斯納提出教師的成長公式=經驗+反思。我作為一個初登講臺的后學末進，經驗是無從談起，反思還是有一些，在摸爬滾打的教改實踐中，積累了不少失敗的教訓，當然也品味過收獲的喜悅。
    中學寫作教學高耗低效，學生怕寫作、不愛寫作的現(xiàn)象普遍存在，而且成為中學語文教學中的一大錮疾。人們在指責或批評當下中學生寫作中存在的弊端的時候，動輒就說由于現(xiàn)在的中學生面臨著來自升學、社會評價體系、家庭期望等多重壓力，因而生活空間狹窄，對生活的感知能力不強等等。實際上，接觸面狹窄，生活積累不足現(xiàn)在已經不再是大多數(shù)中學生的通病，他們擁有大量的書籍、報刊、雜志，此外還有豐富多彩的網絡資訊、電視電影資源……可以說，他們在直接經驗和間接知識接受的廣度和深度上都已經大大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時代的同齡人。大至世界和社會，小至學校和家庭，其中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會引起他們的關注和興奮。他們義無返顧地追星，激情昂揚地評點政治風云，大徹大悟地針砭社會弊癥，如數(shù)家珍般每天變換著網絡游戲的的話題。但是他們依然懼怕寫作。有時我認為他們未必是真的無話可說，只是怕辛苦而已，畢竟寫作是一項艱苦的腦力勞動?？傊瑢懽魑木腿缤荚?，讓他們望而生畏。所幸他們是可以引導的孩子，給他們需要的，他們也許就會嘗試改變自己。
    那么，他們需要什么呢？
    一、激賞成功的榜樣。
    都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為了幫助他們揭開寫作的神秘面紗，初一時我經常用朗讀自己的文章來制止學生們對作文寫作的抱怨，有一個學生僅僅認為自己的老師會寫文章，就在每次作文時絞盡腦汁，力求寫好，說是為了不讓我失望，他的作文也很快以獨特的思想引起我和其他學生的認同；由于缺乏管理經驗，我的懷柔政策導致部分學生的放縱，我也經常通過朗讀自己教學心得的方式與他們交流，有時讀到傷心處，我和學生一起流淚。漸漸地，他們的抱怨就少了，甚至有的學生也開始以書信的方式和我溝通；我的口號“讓寫作成為一種習慣”在不少學生身上得以實現(xiàn)。有時，我還會把自己的文章貼在教室后面，讓他們點評，開始時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我就把故意犯的錯誤指點給他們看，讓他們明白，“寫作”面前眾生平等。
    同齡人的榜樣作用更明顯。如果說他們因為認定我是老師應該會寫作而對我布置的寫作任務頗有微詞，那么我對他們中優(yōu)秀習作的極力褒揚以及對小作者的高度激賞則觸動了不少要強的少年心。面對能比老師寫得還好的同齡人，他們除了刮目相看，也開始躍躍欲試：“他能做到，我為什么不能？誰又比誰差多少呢？”有位同學在還未學高爾基的〈海燕〉時就將課文改寫成一篇反映考試時學生百態(tài)的散文詩〈考試〉，被我推薦給大家，引起全班嘩然；還有同學開始認真研讀魯迅的文章并自覺寫出隨想，讓我頗為感動。我曾強調詩歌是最靈動的文學形式，難寫，最近就有學生激動地交給我她靈感沸騰時寫的一首長詩《感受生活》。優(yōu)劣姑且不論，她對寫作的熱情讓人欣慰。
     二、構建寬松的環(huán)境。
    正如愛因斯坦所說：“興趣和愛好是最大的動力。”興趣是一個人勤學苦練的最佳動力。處于青少年時代的中學生，往往是憑興趣學習的。要讓他們有興趣，首先要給他們自由。在教學過程當中，我們往往都有這樣的感受：學生的大作文所反映出的個性以及閃光點遠不及小作文（或片斷描寫），而后者的總體水平又遠不及隨筆。這是因為學生在開放、自由、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寫作活動中所獲得愉悅遠遠超過苦參或“硬擠”的產品，在隨想中他們的參與性強，寫作興趣濃厚，創(chuàng)作的思維變得異常活躍，積極進取、樂觀向上的心理因素也得以伸張。大家在作文中都能敞開心扉說真話，訴真情，空話、假話、矯情的現(xiàn)象得到了很好的遏止；主體意識增強，消極被動的作文觀念得到有效的校正，大家更能夠自覺而有意識地關注身邊的人、事、景、物，關注社會生活中的每一個層面與角落。 當然自由過了火就走向散漫，正如歌德的那句名言：“巨匠在限制中表現(xiàn)自己?！蔽乙彩菄L試在限制中給他們自由。我對學生的寫作要求是從無到有，從低到高。初一開始時每天的寫作任務是日記和摘抄，字數(shù)不限，但必須有，對那些明顯偷懶的“無事可記”和流水帳式的日記，我視而不見。一個月后，慢慢地我要求日記有內容，摘抄有品位；到了初二，要求日記有思想，摘抄有點評。每次的作文，一般提供一個主題，題目自定，開始不限字數(shù)，漸漸地限定字數(shù)，不限體裁；開始允許回家寫，逐漸過渡到當堂完成，常常對高效或按要求完成的同學給予適當加分。偶爾，我會根據(jù)他們的要求和實際情況將個人習作改為小組合作完成的形式，但必須全員參與，最終對小組進行評價。對無論怎樣放寬要求都抓耳撓腮的同學，有時就對他們抄襲范文的做法裝糊涂，評價時對他的“驚人進步”給予高度贊揚。見他一次夸一次，直到他來承認抄襲為止，以后也不好意思再抄了。
     三、拓寬閱讀的視野。
     杜甫言“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陸游語“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他倆的弦外之音就是朱熹所說的“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的真義。 
     知識是創(chuàng)造思維的基本要素，是作文的基礎。作文是各種知識的綜合運用，沒有豐厚的知識，是很難寫出思想深刻、內容豐富、新穎別致的好文章來的。除了課本上的知識外，課外書籍，特別是那些名著，甚至自然科學知識也要多了解一些為好。培根說過：“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聰慧，數(shù)學使人精微，博物使人深沉，倫理使人莊重，邏輯與修辭使人善辯?！?可是我發(fā)現(xiàn)，不少學生業(yè)余時間都泡在了電視前、網吧里。不能否認電視、網絡的多種教育功能，它們對作文也有所幫助，但看電視、上網絕對不能代替讀書。讀書是作文的前提和基礎。為了提高學生的作文水平，必須擴大閱讀量，以閱讀來促進作文，激發(fā)學生的閱讀和寫作興趣。我利用班主任的職務便利，每天晚自習前讓學生提前20分鐘進班，以老師學生輪流推薦精品小文的方式開闊學生視野，并要求他們每聽一篇推薦文章就寫一段點評，長短不限，必須言由心生。同時鼓勵他們用自己的話總結佳作內容，尤其是故事性強的文章，作為今后寫作素材的積累；鼓勵他們去圖書館借閱圖書寫書評并開展“我思故我在”讀書評比活動；結合課文教學，對那些名家名作，尤其是大部頭的，學生根本無法全文瀏覽的名著，如列夫。托爾斯泰的《戰(zhàn)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等，我就從網上下載作品的內容提要和名家點評，讓學生至少對這些課本提及的作品有一個簡單而感性的認識。學生在廣泛的閱讀聽讀中，從古今中外名著和大量詩文中汲取了健康的思想和藝術精髓，同時也積累了大量詞匯和第二手作文材料。
     四、標榜正確的導向。
     新課標讓我們放下架子，蹲下身子，讓我們的作文以平民的意識走進孩子。以前學生的作文之所以失真關鍵在于他們在錯誤的作文觀念下，心靈沒有說話，思想沒有說話。當他們想說時，真實的思想與心靈的感覺往往被公眾的言辭所淹沒。我在寫作技巧方面教授得不多，因為缺乏經驗。但我明確告訴學生，作文就是寫自己，寫自己的生活。作文是個性化體現(xiàn)的絕佳機遇，所以我鼓勵他們獨立思考和創(chuàng)新的思路，消除了學生懼怕作文的心理負擔，減輕了條條框框模式套路的束縛所帶來的壓力。特別是開放性、個性化的話題作文，讓他們揮灑自如，盡情盡興，有話可說，有東西可寫，讓他們體味與享受張揚個性、自由表達之樂。
　  但是我認為凡事有度。崇高的道德精神、深邃的思想精華、積極的人生斗志、豁達的處事態(tài)度是我個人欣賞的，也是我不斷推介給學生的，不管他們是如何不理解或不樂意接受，我利用一切機會告誡他們，他們之所以不能欣賞是因為他們的人生智慧還有待提高，比如魯迅的成就決不會因為這些E時代少年的不理解就消失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之文學，世界的多元化發(fā)展也影響到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寫作的主體性、個性化傾向的日益明朗就不可能不影響到我們的中學生，甚至一些非主流作家的寫作風格已經成為學生競相模仿的對象：年少清純便似飽覽人世風霜而縱論世態(tài)炎涼，血氣方剛就大講出世入世談禪論道，再不就是假借痞子的外衣裝扮老成世故，我的一個學生就是無論寫什么文章，甚至涉及革命先驅都會帶點嬉皮笑臉式的痞子意味，還自以為別具一格，對于這類媚俗的文章，我總是毫不猶豫地棒殺。文章必須有所寄托和負載才有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但很多時候一提到文章的立意，學生不是心存恐懼往往就是對此嗤之以鼻。那么，如何引導學生在新的語境下寫作，如何給寫作一個立足點和歸宿就成了寫作教學的當務之急，這也是關乎人生觀體系重新構建的一件大事。 
    其實在寫作教學中一直存在著兩個世界：理想的烏托邦和現(xiàn)實的流沙河。我們每一位語文教師都有自己的一套理想模式，但真正落到實處卻步履維艱。學生的時間問題，比如我就不能因為自己是班主任就占去學生所有的業(yè)余時間；還有教學條件問題，學生的接受欲望和接受能力問題等等。所以，我雖然很努力地在探索寫作創(chuàng)新的教學方法，學生的寫作方面的問題依然很多。缺少自己對社會對人生的理解，沒有自我；內容空虛，他們不是缺少生活素材，而是不會不善運用自己的人生積累，忘記自我；詞匯貧乏，花樣年華的他們寫出的作文中靈動的詞句、血肉豐滿的青春美文還是不多。
    我們大家在陷入教育困境時常常會反思語文的教育體系，包括我們的社會環(huán)境。我們的眼光完全一致，冥冥之中，有一種東西，框住了我們的精神家園，我們的精神視野扯住了我們本來應該放眼世界，縱橫古今的目光。全國認同一種精神言語方式，用這統(tǒng)一的語言方式去統(tǒng)一我們不同的大腦，而我們的教育評價體制本色依舊。
　  存在就是真理。所以我們需要反思自己，反思我們的作文教學。巴金說得好，寫作、寫作就是無技巧的再現(xiàn)生活。創(chuàng)新作文，其實只是讓我們返樸歸真。我們的創(chuàng)新作文不是游戲作文，創(chuàng)新作文正本清源，回歸本質的話還是生活，還是我口抒我心，我手書我口。什么時候，學生真正發(fā)自內心地想寫、樂寫、善寫時，我們的作文教學才真正找到了根，讓我們辛勤地耕耘，耐心等待花開的時刻。

2005.5